编者按
为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75周年、人民政协成立75周年、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确立75周年,温州民盟引导鼓励广大盟员积极向民盟浙江省委会“我和我的祖国”主题征文活动投稿,以真人真事讲述民盟故事,弘扬民盟优良传统,追寻与新中国同频共振的足迹。现将优秀作品予以刊发。
民盟温州联合支部原主委 曹淑莺
朋友,你去过北国吗?到过北大荒吗?即使没去过,也一定听说过“昔日的北大荒,今日的米粮仓”吧!那可是多少人多少代用血汗泪水换来的。从1947年的军垦建设到后来大批复员军人奔赴加入,再到1969年大批知识青年响应祖国号召涌入北大荒,满腔热血,硬是为那里的建设与后来的崭新面貌添砖加瓦。沧海一粟,你信不?我竟然也是这支边大潮中的一朵小浪花。尽管我是那样深深地依恋着我的故乡,尽管我也深深地担忧过,这娇柔的翅膀能飞多高多远?是否能抵御北国的雨雪冰霜?但我还是去意已决,非去体验面对不可。
在北国,面临着种种严峻的考验,除了天气饮食不习惯,最是劳动强度大。在民工连,一挑就是近百斤的砖瓦担,压得初离安乐窝的十八九的姑娘小伙大汗淋漓,尤其我们这些小女子,一上午十个来回,肩膀上娇嫩的皮肤肿胀破皮,疼得直咧嘴。而下水田的战友,一天8小时浸泡水中,双脚冻得直哆嗦甚至抽筋;还有那些被分配养猪、盖房的战友们都各自面临万事开头难的种种挑战。到晚上老乡们聚在一起面面相觑,苦不苦?累不累?难不难?真苦,真累,真难!但我们异口同声,做硬骨头,决不在人前叫苦,决不给家乡丢脸。艰难困苦考验人,日复一日,让我们学会了坚强。我们响应祖国号召而来,直到完成祖国的使命回城的那一天。直到今天还能自豪地将这鲜活的故事讲给你听。
然而人生刚开始,故事远未结束。回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上讲台当代课老师。没做过没见过,怯生生地突然上讲台,真有那种赶鸭子上架的滋味。“冷静镇定决不能在同学们面前露怯。”我提醒自己。这些六年级的小学生已经在怀疑我,有人在尖叫:“你是不是来插班的?”“她不是,她可是师范生,是来当你们的代任班主任。”一旁的校长为我解围,场面很快回复平静,但后面的大戏还等我自己来唱。面对这些祖国的未来与希望,我不敢有半点懈怠和侥幸心理。勤能补拙,我每天备课试讲到深夜,竟初见成效。除认真授课还增设师生交流的机会,很快赢得许多同学的欢迎与认可,直至顺利完成任务。以后又分别先后在要武小学、广场路小学任课,并圆满完成任务。不知不觉间对讲台对同学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亲切感眷恋感。
走下讲台,竟被推送上展览馆当讲解员,当讲解员同样新鲜刺激,有压力,更具动力、诱惑力。农业展览館,向听众讲解农村所见所闻及有关农业知识;防空展览舘,给听众图解并讲解系列防空知识。在讲解中长见识,加深对祖国方方面面的了解,同时也提升了自已的宣讲胆量与能力。
1972年,祖国颁发了给回城知青就业的新政策。“红太阳,放光芒”那美美的甜蜜感直钻心窝窝。进单位成为有编制的正式员工。我整天乐得合不拢笑口。可未过半年,整天泡在又脏又累的车床边,单一地追求产量质量,太单调了。如果能增加点有意义的趣味性的活动该有多好。得,机会来了,单位领导点名让我参加厂民兵连雪山靶场实弹演习集训活动。清晨,在飒飒英姿五尺枪的歌声中进入靶场,每晚训练完在“打靶归来”的歌声中回营,一天射击的酸痛与疲劳在豪迈欢快的歌声中一扫而光。第一次实弹演习,我真怕自己抱个鸭蛋挂零而回。“你要冷静,莫要辜负领导对你的期望。”我给自己暗暗打气。耳边又响起进场前连长的叮嘱:“激发斗志,明确目标,为保家卫国打好每一枪。”呯,呯,呯,三发子弹不紧不慢地出膛。忽听验靶员惊叫:“两个6划,有一发子弹打飞了不见踪影。”我慌了神,又羞又躁。“找到了,中了靶心9划,都不敢相信。”验靶员又是一声高喊。连长和同事都纷纷送来祝贺。我不敢想又突发奇想,如果有一天祖国需要我,我一定打起背包就出发。“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歌声中,我们凯旋归来。而我却沉浸在久久的奇想与沉思之中。
星移斗转,转眼已是1980年祖国恢复高考的第三年,实践让我深深感悟到知识的不足,充电加油乃当务之急。丈夫为自己也替我参加高考报了名,我们分别参加了温师院与温科大的高考考试,令人振奋的是双双被录取。我们俩欣喜若狂,回家抱着四岁的女儿直打转。大学梦诱人,可是以后撞上两人同时上课的夜晚,孩子该怎么办?兴奋之余,我们陷入了苦恼惆怅之中。“要不我放弃吧!做妈的,孩子才是第一位。”“不,不可以,找个好人家晚上帮着照看两个多小时,”丈夫提议。“行,这主意好!”以后每周两个晚上我们就提前出门,将孩子托给一位老人照看,日子平静如水地过去了两年。大三时6岁多的孩子主动要求:“妈妈,我已经长大,以后你们上课,我可以一个人在家。”“一个人你不害怕?”孩子摆摆手。我信了,这以后一周两个晚上让孩子独守家门,不再东托西送,孩子的支持让我们省心了不少。
又一年多过去了,毕业前夕,意外地发现孩子日记中的一段话:“今天爸爸出差了,妈妈读书去了,我一个人在家心里害怕,要是爸爸能早点回来,该有多好。”那一刹那,我惊傻了,多好的孩子啊,为了我们安心读书,隐瞒了自己恐惧心理,度过了多少个担惊受怕的夜晚,甚至接连好几个中秋节让她独守家门独吃月饼独坐窗前看月亮,过那孤独清冷的中秋节。
流光似水,四年的学业终于结束。我俩约定,一定要好好给孩子以补偿,陪她过好每一天,陪她过每一个月满团圆共享果香饼甜的中秋节,让她在我们的关爱呵护中快乐地成长。
可世事难料,毕业后与楚楚相守相依才半年多,1985年那个台风过后雨晴的烈日下的中午,楚楚她为了抢救落水的邻家小女孩,献出了自己最宝贵的年轻生命。我心已碎,肠已断,人间何药补肝肠?山无语、水呜咽,飞花落叶送英魂。孩子,记得你在学校学雷锋的热潮中常说的一句话:“我为人人,人人为我。”你帮邻家阿姨照顾小弟弟,汗淋淋地背送腹疼的同学回家。余晖中,背着沉甸甸的书包回家,省下车钱“买了笔记本。还记得那个暴雨的傍晚,你踏着泥泞的小路给上班没带伞的妈妈送伞,雨珠子顺着发梢“吧嗒吧嗒”往下流淌,好让人感动让人心疼哟!孩子,你习惯于先人后己、助人为乐,甚至在小伙伴落水的危急关头,伸出救援之手,用自己的生命换取别人的幸福。生命对于你来说,还只是一张娇嫩的新叶,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一朵未来得及绽放的云彩。孩子,假如我能帮你,帮你完成你的小心愿,甚至在千钧一发的关头帮你一把,或许得救的不只是小女孩,还可以留下你。假如,可惜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假如而已。
孩子牺牲后,祖国没有忘记她,人们没有忘记她,各级政府部门没有忘记她。中国保障报报道了她的英勇事迹,浙江省民政厅批准授予她革命烈士的称号,温州市民政局及鹿城区府,在翠微山烈士陵园为建造少年英雄王楚楚烈士的塑像。以鲜红的少先队旗为背景,塑像前建有红大理石为底色的金字碑文。周边专门有学校教育基地和纪念活动场所。浙江省革命烈士纪念舘为二十位革命先烈建造塑像,特意为楚楚这位最年轻的烈士加添了一座塑像。浙江省儿童出版社出版了《九岁烈士王楚楚》书本。祖国啊母亲,你给了孩子她至高无上的荣光,我一再告诫自己。要对得起这份来之不易的光荣,决不能倒下,倒下。我要化巨大的悲痛为无穷的力量,在人生的航海线上重新启航,启航。
1987年,我加入了温州市诗词学会,到1995年在全国各类诗词大赛中已多次获奖,为弘扬祖国的传统文化迈出了第一步,后承蒙学会领导的信任,加入了温州诗词学会领导班子,担任常务理事兼副秘书长。1998年,创建中青年为主力的新月诗社,担任社长兼主编。或许这些称号听起来会很光鲜很亮眼,可每一个称号背后都承载着千斤重的责任担当与付出。都说花香自有蜜蜂来,可这花香岂是唾手可得,凭空而生的。身先士卒,从我做起,写好诗,编好书,以吸引本市及省内外高手之眼球。经过努力,本地许多高手纷纷报名加入诗社,而外地许多省内外乃至全国因我曾参加省理事会与全国有关会议而结识的高手们,也纷纷寄来佳作,为诗社为社刊增光添彩。这一切看似水到渠成,其实它才真正是血与汗的结晶。
1991年,改革开放的春风席卷祖国的每一个角落,“走温州模式,从家庭小作坊做起”。号角声中,我们雷厉风行很快步入轨道。从做打火机变色丝到后来的珍珠项链小饰品,边做边学边拓展。50平来的房子,除卧室外,其它全成了工人们白天工作晚上作息的场所。而我俩还都是上班族,除上班外,我还得赶到离家2站路外远的游戏室与人轮换看店,看店空隙赶紧写诗编稿。到晚上丈夫来替换,我得赶回家带5岁的小女儿,一边为十几个工人验货。每天忙到深夜2点才上床,早上6点起床,像不停旋转的陀螺,忙得团团转。但忙得高兴,忙得充实,忙得有奔头。近十年的苦辛经营积累,打下了第一桶金,为以后的开拓投资积攒了资本。
在发展经济的同时,忘不了将自已所学奉献给祖国,奉献给文学社团与社会。直至2004年新月诗社换届卸下担子,才把精力与重心转向民盟组织交托的联合支部中来。在当年这支夕阳红的队伍中担任主委,一干就是十五年。十五年青丝转白发,十五年辛苦而快乐着,我无怨无悔。
回顾往昔,我感慨万千。这一路是祖国母亲给了我一次又一次成长的空间与机会。“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这一路,有雨雪冰霜,有悲风凄雨,有日月同辉,更有鸟语花香。北国的苦寒,让我学会坚强;讲台与讲解席上,让我胆量能力倍长;打靶场上,为保家卫国打响第一枪而惊喜自豪不已。求学路上,为能在知识的海洋中不断采珠撷贝,丰富充实自已而开怀。在孩子牺牲肝肠寸断的悲痛中,是祖国母亲给了我力量与重新启航的勇气。在弘扬诗学的摇篮中,我饱吸祖国传统文化的甘露,并成为传统文化之忠实传播者。在祖国改革开放的春风里,我脱下了小贫困的外衣,让自己让家庭充实且富足。如今丈夫他仍奋斗在岗位发挥余热,而小女儿在大学时就入了党,如今也是单位的领头人。而我在民盟的旗帜下,奋翼翱翔,一如既往,还是那样意气风发激情高涨。
这一路走来,是祖国母亲伟大情怀与慈爱,唤起我的爱,让我生生不息,心甘情愿地去报效祖国,为社会为民众付出爱。朋友,愿你愿你们,愿天下所有祖国母亲的儿女们齐心协力,一起为报效祖国强大祖国,服务于社会民众付出你的爱,人间需要爱。